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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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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?

吃完飯,何聞昭去洗手間的時候,邢星收拾了一下桌子,笑盈盈的看著唐梨莉。

她有些局促不安,“看我幹嘛?”

邢星坐下,“心情不錯?”

她故作無所謂的聳聳肩,嘴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。

“你說,我會不會原諒的……有點太輕易了?”

邢星打開一盒蛋卷,邊吃邊回答,“管那麽多幹嘛?你現在開心就行了唄。”

她點點頭,“也是。”

邢星嘴裏嚼啊嚼的,說話含糊不清,“不過你剛才怎麽突然當著席娜的面說你和老師的關系呀?”

“我看她不想承認,那肯定不能放開了懟,我就給她加把柴。”

邢星笑,“她不是不想承認,是怕你不想承認。”

唐梨莉拍拍床邊的零食渣,皺著眉,“死邢星,你出去吃去!”

被嫌棄了。

她委屈巴巴的抱著蛋卷盒子站起身,拍拍褲子上的碎屑,準備去洗手。

何聞昭正好回來,“邢星,你明天還得工作,你先回去吧,這有我呢,一會梨莉那個醫生朋友也會過來。”

唐梨莉,“那是她的醫生朋友,是我的債務人!”

她點點頭,“好嘞,何老師。”

說著還沖著唐梨莉不懷好意的笑笑。

唐梨莉忍住想從床上跳起來和她打一架的沖動。

邢星一邊往外走一邊想,唐梨莉折騰這麽多年,無非是想證明自己在媽媽心裏是最重要的。

年輕時的何聞昭事業心太強了,被男人哄騙說會尊重她的一切夢想,於是與他結婚生子,以為婚姻是錦上添花,卻沒想到那些那些都是騙人的。

唐梨莉說,她和何聞昭的生活都是一環扣一環的欺騙和一環扣一環的不負責任,以前總想著和何聞昭的工作比,想要得到一個自己更重要的答案,現在不打算跨物種了,在人類領域是第一就行了。

她想著想著,擡眼看到走廊不遠處的椅子上,江澈正靜靜地坐在那裏,他往這邊看了看,看到是她,趕緊站了起來。

邢星的腳步逐漸放慢,她猶豫著是說點什麽還是直接走掉的空檔,江澈遞過來一件外套。

她不解的看著他。

“穿著這個吧,不然感冒會嚴重的。”

“這是……”

“我的,我穿的徐庚霖的。”

他知道她也有些小潔癖,所以一直很註意這些。

邢星緩緩接過,穿在了身上,心想,雖然尷尬,但命更重要!

她很小聲說,“謝謝。”然後打算走,卻被江澈叫住。

“我們可以聊聊嗎?”

邢星回頭,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很久。

夜幕降臨,天空又開始飄雪花,街上各種彩燈亮的分外好看。

邢星和江澈坐在一家咖啡館裏,位置挨著櫥窗,他垂眸,看著自己的杯子,而她看著窗外,邢星心想,果然人處在在溫暖舒服的地方,看到的就更多是美好。

她突然覺得冬天很美。

“工作還順利嗎?”

邢星的思緒被拉回來,“還可以。”

她頓了頓又反問,“你呢?”

他笑的勉強,“也還可以。”

這個對話讓她想起了how are you?i'm fine thanks and you?i'm fine too……

“之前,對不起。”

邢星的眼睛盯著咖啡拉花的漩渦,沒有說話。

“對你造成的傷害……”

“江澈。”

聽到她叫他的名字,他突然楞住,“嗯?”

“咱們倆的事,沒人需要道歉,我沒有錯,你也沒有。”

她的語氣堅定有力,不是那個曾經千言萬語堵在心裏不敢表達的邢星,也不是那個顧慮重重的邢星。

“時差、忙碌、情緒……有太多需要克服的東西了,你呢,怕我擔心,什麽事情都不告訴我,所有關於你的事,我都需要從別人那裏知道,而我……我不該那麽自信。”

他的眼眶有些發紅。

“我知道你的不容易,可我也不容易,撐不下去這段關系不是我們中任何人的錯,傷害也是互相的,你不用反覆和我說對不起,不過,以前在國內的時候,總是你在教我怎麽談戀愛,怎麽去愛一個人……現在想想,你也不過是個半吊子。”

江澈無奈的笑了,沒忍住滑落一滴眼淚。

他偏過頭,努力不讓她看到。

良久,邢星起身準備離開,江澈沒有看她,只是說,“邢星,如果……你遇到了喜歡的人,我會祝福你。”

邢星腳步一滯,緩緩回頭,不可思議地看著他,僵持了幾秒鐘,她扭頭就走,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,把他的外套脫下來扔他懷裏,拿走了一旁掛著的徐庚霖的外套。

“我謝謝你!我覺得還徐庚霖的東西更方便!”

門關上的瞬間,天花板垂下來的風鈴叮咚作響,像極了那一年他去餐廳給她過生日時的場景,只不過那時他們的故事正在開始,現在卻已完結。

他深吸一口氣,呆呆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裏。

夜裏,邢星的鼻孔一只通氣一只不通氣,向左側躺就左鼻孔堵住,向右側躺就右鼻孔堵住,平躺可好,全堵住了。

後來她隔一會翻個身,兩個鼻孔輪番工作。

早上起來的時候,她的聲音都變了。

她的腦袋昏昏沈沈,勉強啃了一口面包,又吃了藥,她在群裏說了一聲,就爬到床上打算繼續睡。

唐梨莉打來了電話。

“嗯……”

“死邢星,我一會出院,你來接我。”

“嗯……這麽快出院?”

“這死動靜,你誰啊?”

“我是邢星。”

唐梨莉瞅瞅屏幕,沒打錯啊。

“你這……感冒更嚴重了?”

邢星吃力的蓋好被子,感覺自己很冷,但是皮膚又很燙。

“嗯。”

“徐庚霖在上班呢,我找個人接你來醫院,要不叫救護車?”

“不至於……我想睡一會……”

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,猛烈的砸門聲把她吵醒,她的頭疼的像被賊敲過一樣。

開了門,唐梨莉站在門口,她換了鞋跟著邢星進去,一邊走一邊參觀房子,“有點小,不過也還湊合。”

她沒有照顧過人,除了過敏,從小就很強壯,甚至很少感冒,她也不會去刻意關註患者的狀態。

邢星開完門自顧自躺回去,桌上的杯子也是空的,唐梨莉走進臥室,撇撇嘴,給她倒了杯水。

“你沒事兒吧?你的臉可真紅。”

邢星搖搖頭。

“我給你倒水了,你喝不喝,我頭一回給別人服務。”

邢星看看她,眼睛發脹。

“謝謝你,我一會喝。”

“去醫院打個針會不會好點?”

“我吃藥了,我睡一會就好了,受不了了給你打電話。”

唐梨莉站起來,把邢星的鑰匙踹自己包裏,“行,我把你鑰匙拿走了,不然你出事兒了我都進不來,我下午去趟電視臺,估計結束要很晚,你找不到我就找希希,找徐庚霖,別硬撐啊!”

她點點頭。

其實,此刻的她已經慢慢的有點燒迷糊了,迷糊到已經感知不太到疼痛了。

唐梨莉辦完了出院手續準備走,徐庚霖雙手插在白大褂兜裏,吊兒郎當倚著門。

“這就走了?”

唐梨莉斜眼看他,“呀,忘了!多謝這段時間徐醫生照料,大恩大德沒齒難忘!”

徐庚霖皺眉,“邢星給你吃什麽東西了?”

“別邢星了,你有空去看看她,給她打一針。”

她把鑰匙丟給他。

徐庚霖一把接過,狐疑的拎起來看了又看,“這啥呀?邢星怎麽了?”

“感冒,我估計發燒了,不知道為啥,平時那麽惜命一人死活不打針。”

“她不會燒傻了吧?”

唐梨莉楞住,“那……那怎麽辦?你快去呀?”

“我怎麽去呀?我去她家?這不方便啊!”

“你是醫生,有什麽不方便的?”

徐庚霖想了想,“你別管了,我知道找誰了。”

“那個方禮t啊?”

好久沒聽過這個名字,徐庚霖的心情突然還有些奇怪。

“不是,找她幹嘛?”

“我以為你要給她洗白呢。”

他拎著鑰匙搖一搖,一臉揣著餿主意的笑容,“合適的醫生,另有人在。”

邢星感覺有人在擺弄她的手,接著手背傳來一下刺痛,她整個人都很沈重,連躲都沒躲。

努力睜開眼,眼前的人竟然是……江澈?

她笑,“看來我真發燒了。”

見那人沒說話,她輕輕擡起紮著吊瓶的手臂,指他,“哎,你來幹嘛?”

江澈無奈的把她的手重新放好,“打完針就好了,睡吧。”

“我不睡。”

她想起以前上學時看到過的帖子,貼主說她會控夢,可以掌握夢的走向,評論區有人卻告訴她這是精神分裂的預兆,那時邢星覺得很好笑,此時此刻卻有點驚訝。

“我也精神分裂了?天吶,要是被方禮聽到她會笑死的……昂?方禮,對了,我倆絕交了!”

江澈坐在床邊,靜靜的看著她。

她坐起來,和他對視,因為半清醒半迷糊,所以更加肆無忌憚。

“你不是祝福我嗎?你來我家幹什麽?”

“你發燒了。”

“江醫生真好心呀!上門服務!”

“因為你不肯去醫院。”

“我可不是因為你!我也可以去別的醫院!全北京又不是只有你們醫院!”

這是實話,這幾年她一直奔波忙碌,家裏面也沒什麽生活氣息,連體溫計都沒有,她想著感冒吃了藥睡一覺也許就會好。

江澈像哄小孩一樣,“我知道,你躺下好好打針。”

她胡攪蠻纏,抓著他的衣服,“既然祝福我,你就不該來,到時候別人誤會了怎麽辦?”

江澈說,“我沒有他的電話。”

“誰?”

“那個,程燊。”

邢星反應了一會,突然開始笑,“這樣啊,哎,你知不知道,前人栽樹,後人乘涼這句話?你就不怕……”

“如果這棵樹已經是參天大樹,說明她不需要我了,我不能再教她什麽了,你說的對,這方面我其實只是個半吊子,她喜歡讓誰乘涼我都沒理由過問。”

她突然開始委屈,“什麽參天大樹?你栽的樹早都被我砍了!禿了倒了!衰敗了!”

江澈摸摸她的臉頰,熱度稍微褪去了一些,他松了口氣,溫柔的看著她。

“邢星,我栽的樹永遠不會衰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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